【ZOE看電影】每個人心裡都有隻黑天鵝 @ zoe的薄荷草

隨著妮娜倒下微笑地說『終於做到完美』時，螢幕亮起白光，一抹黑色羽毛飄飄然盪在螢幕上，我幾幾乎乎要哭了起來，滿滿地情緒一直充滿心中，這部片把人性的瘋狂描述得如此細膩。

乖巧順從的妮娜就像是白天鵝純潔無瑕，對照芭蕾舞老師所改編的天鵝湖劇情，妮娜這個白天鵝的這個化身，也逐漸迷失在人性幽微黑暗的世界裡，她被忌妒、怨恨、疑懼等負面情緒吞噬，終於她漸漸分不清何者才是真？只能透過近乎自虐的剝手皮、抓背，痛感和鮮血來宣洩並證實自己活著。

然而交錯在真實與虛幻之間的生活，不只是妮娜，連觀眾也跟著模糊了起來，原本想試圖釐清影片中妮娜的生活究竟何者為真？何者為幻？但看到一半，懂了導演的意圖，他就是要你進入妮娜的世界，跟著她一起混沌下去。反映在真實世界裡，你又何嘗真的分清楚何者是真？何者是假？就算是你認為是真，也僅是局部的真實罷了！

白天鵝原本就有黑色基因存在，母親對她的黏蜜呵護，是她早就想掙脫的網，近乎病態的苛求自己是種反抗，又是種順從，久了難免會人格分裂，但人格分裂或許比較幸福呢？母親把鬱鬱不得志的過氣舞伶情懷全都灌注在女兒身上，卻不曾真的關心妮娜喜歡跳舞嗎？因為只想做好母親的期待，妮娜就像音樂盒上的芭蕾人偶罷了，精準而僵硬。當她看到莉莉充滿熱情的舞姿時，她很害怕卻又是如此渴望與她接近，因為她看到莉莉對芭蕾的熱情，她想要那熱情，莉莉是點燃她熱情的火把，她隨著癡迷而後瘋狂，最後音樂盒上的芭蕾人偶斷了手腳，再也無法振翅。

早在她偷貝絲的口紅時，就展現了黑天鵝的前兆，有光明處就有黑暗，越是想隱藏黑暗，黑暗反撲的力量就更強大。戲劇和角色迷人，就是因為某種程度上我們看見了自己的投射，當我們隨著妮娜心慌意亂進入到她世界時，看到她為了成功而喪失神智，這不是現在很多人汲汲營營的寫照嗎？看到她對自己『辦不到』的憂懼和焦慮，我彷彿看見自己，沒有自信，而不敢飛翔，芭蕾老師是魔王嗎？他只是一根火柴，點燃黑色甦醒的力量，當黑色一旦渲染出去，就再也回不了當初的潔白無瑕。

而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想哭，誠如芭蕾老師所說，妮娜最大的阻礙就是自己，我又何嘗不是呢？